仙侠魔踪全书 -3

  
第一集:神龙转世/第八回:投止崔府



原来这个崔湜,却是出身名门贵族,是赫赫有名的博陵崔氏一族。

崔湜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因他写得一手好文章,朝廷就让他修撰“三教珠
英”。这本书集,乃儒道释三教典籍于一处,此书的主编,竟是武则天的两名男
宠,正是张昌宗和张易之两兄弟。

武则天见他哥俩无职无功,朝中大臣自然瞧不起二人,只得想出这法子,二
人虽为修撰书集主持,其实只是挂个虚名儿,真正干活的人,却是后面的一伙高
人。这些人却非一般平庸之辈,无一不是大唐的文学精英,像李峤、宋之问、沈
佺期、张说等共十多人。

崔湜是其中一员,在这段期间,他和武则天这对活宝常有交往,时间久了,
竟学得一手哄女人的本领。后来,遂搭上皇帝的小老婆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是陕州陕县人,其祖父是唐高宗时的宰相上官仪。麟德元年,上官
仪因替高宗起草废武后的诏书,被武则天所杀,家族籍没。婉儿尚在襁褓时,已
和母亲郑氏同被配没掖庭。

相传婉儿将生时,母亲郑氏梦见一个仙人,并给她一个秤,与郑氏说道:
“持此称量天下士。”郑氏醒来,料想腹中定是个男的,将来必能称量天下人才,
岂料生下地来,却是一个女儿,郑氏心中自然不乐。

婉儿自幼便聪明伶俐,出世才满月,郑氏抱婉儿在怀中戏语,问道:“你能
称量天下之士么?”婉儿随即呀呀相应。

直到婉儿十四岁,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娇同艳雪,美貌过人,一颦一笑,自
成风度,加上天生聪敏,过目成诵,文采过人。

这年婉儿十六岁,一日被武则天召见入宫,让她依题着文,当场命题。婉儿
文不加点,须臾而成,尤其她一手书法,真个格仿簪花。武则天看后大悦,当即
下令免其奴婢身份,让她掌管宫中诏命。

此后,武则天所下制诰,多出自婉儿的手笔,并倚为心腹。

更甚的是,武则天与张昌宗在床榻交欢时,亦派她在旁伺候。

婉儿正值情窦初开,免不得给引动情思,加之张昌宗容貌俊秀,弄得她暗暗
痴想,情实难支。

张昌宗爱婉儿美貌,早就对她起心。一日,张昌宗使出手段,把婉儿勾引上
床,私相调谑,竟被武则天发现,顺手拿起案上的笔架,掷向婉儿,伤及前额,
怒骂道:“你敢近我禁脔,罪当处死。”

亏得张昌宗替她跪求,才得赦免。婉儿前额留下伤痕,只好在头上戴了一串
宝石链子,前额正中的伤疤,刚好给一颗黄金镶边的红宝石遮掩住,岂知令她更
益娇媚动人。宫女们皆以为美,偷偷仿效,这个妆扮,终于在宫里流行起来。

从此以后,婉儿精心侍奉,曲意迎合,更得武则天欢心,并让她处理百司奏
表,参决政务,婉儿权势日盛。

武三思是武则天的侄儿,以外戚优势,封为梁王。武三思善迎合主意,深得
武则天信任,在朝中贪污擅权,颇失人心。因他常在宫中出入,藉机诱奸了婉儿,
武三思年纪虽大,但枕席功夫了得,二人便开始暗里私通。

武则天死后,中宗继位,婉儿刚好二十一岁,皇帝见婉儿青春貌美,遂收为
小老婆,封为昭容。

婉儿自叹命不由人,中宗年老,难免床闱缺乏风情,她对武三思也不见得有
情,遂把武三思荐给皇帝的老婆韦后。

中宗设立修文馆,大召天下诗文才子,邀请朝中善诗文的大臣入修文馆,摛
藻扬华。多次赐宴游乐,赋诗唱和,连流竟夕,醉不思归。中宗知得婉儿才能,
令婉儿进行评定,名列第一者,赏赐金爵,贵重无比。

自此,朝廷内外,吟诗做赋,靡然成风。

韦后向不工诗,便由婉儿代为操刀,各文臣明知并非韦后亲笔,却有谁敢捅
破,还格外称扬,韦后更把婉儿宠上天去。

婉儿因这机会认识了崔湜,见崔湜相貌文才俱佳,二人你贪我爱,便暗暗来
往,成为婉儿的面首。

崔湜和婉儿堪为一对佳偶,如今结成雾水缘,婉儿方得如愿以偿。

饶是这样,婉儿还尚有不满意处,崔湜在宫外,婉儿在宫内,宫闱虽然弛禁,
毕竟有个中宗在,干此勾档,终究不方便。

婉儿又想出一计,请营外宅,以便让皇帝游赏。中宗听后大悦,派人到婉儿
居地穿池为沼,叠石为岩,整栋建筑穷极雕饰,亭台阁宇,园榭廊庑,其风雅奢
华,堪称长安第一家。

外宅建成之后,常引大臣宴乐其中。打后,婉儿和崔湜日日鸳鸯戏水,过着
神仙般的日子。

崔湜的兄弟崔液、崔涤、崔莅等俱是有才之士,个个都长得眉清目秀,面如
冠玉,崔湜一个一个地引进给婉儿。婉儿见了四人,真个爱不释手。

自此之后,婉儿行走坐卧,身旁无时无刻都有这崔家四弟兄相陪。婉儿常在
外宅设宴,一个大美人儿中间,便坐着这四个少年郎,饮酒说笑,行令赋诗。

其时的后妃贵妇们,直拿男人当作玩意儿。曾有一日,安乐公主当着婉儿的
跟前,忽地撩起其夫武崇训的袍子,握住他那话儿道:“这个比崔湜的如何?”

婉儿自然不敢得罪她,笑道:“比不上,比不上,天后(武则天)为你选了
个好夫君呀!”可想而知,那时的女子当真开放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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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湜亲领辛钘和紫琼进入房间,房内装饰同样绮丽豪华,一几一案,均是紫
檀木所制,雕花胡榻,金镂被褥,气象幽雅。

唐初时代,除了一些客店外,皇宫住宅都是席地而坐,睡觉是离地尺许的胡
床,床前多以扆屏或帷帐遮隔。吃饭念书写字,全在一张几案上。李白的“下途
归石门旧居”曾诗云:“羡君素书尝满案,含丹照白霞色烂。”

待得崔湜离去,辛钘急不及待的问紫琼:“那个姓崔的明着是想打你主意,
难道没看出来吗?因何还要应承他到这里来?”

紫琼说道:“这自然有我的理由,今日他在酒楼一坐下来,我发现他额前印
堂隐隐有股青气,这是吸入妖邪之气所致。”

辛钘愕然道:“是吗,我学道也有相当日子,所有妖魔鬼怪,已难逃出我的
法眼,怎地我一点也没有发觉!”

紫琼道:“你这小小的道行算得上什么,‘所有’这两个字,对你来说可还
差得远呢!没错,一般的邪灵恶鬼,或许会被你看出来,但遇着一些魔道高超的
妖物,你就不行了。”

辛钘道:“莫非那个姓崔的是什么妖物?”

紫琼摇头道:“他只是被邪妖所侵,或是曾与邪妖接触,妖气聚于三魂而未
散去所致,所以我才会来这里一看,但奇怪的是,这屋里并无丝毫妖邪之气,瞧
来那妖孽并非在这屋内。”

辛钘笑道:“我看这个姓崔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理他作甚,或许此人在外
拈花惹草,碰着个狐狸精,让他受点教训也是活该。”

紫琼说道:“你这人怎会如此想的,斩妖除魔,是咱们仙道的分内事,岂能
袖手不理!”

辛钘惯性地搔了搔头,笑道:“我只是说笑而已。”当下岔开话题,说道:
“那个姓崔的家伙,一看见你便如苍蝇见血似的,你必须对他格外留神,要是他
敢对你不轨,我辛钘第一个就把他阉掉。”

紫琼噗哧一笑:“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来操心。若说到要阉,第一个就应该
阉你,免得你又再在我身上作怪。”

辛钘正色道:“这个行不得,我若给你阉掉,你如何向玄女娘娘交代。”

紫琼边回过身子,边道:“不和你说了,我要休息。”说着向床榻走去。

辛钘跟随在后道:“明儿是皇帝老子生辰,咱俩得早点起床赶热闹去。”

紫琼座在床缘,忽然俏脸一沉,问道:“我现在来问你,缘何你向他说我是
你未过门的妻子?”

辛钘笑道:“我见姓崔的不怀好意,所以才这样说,好叫他打消对你的歪念
头,况且我早就把你当成妻子了,自自然然便说了出来。”

紫琼嗔道:“这些说话也可以乱说吗,不要让我再听到第二次。”

辛钘道:“这个我可不能担保,你素知我心直口快,不免会冲口而出。”

紫琼一个侧卧,不再去理他。辛钘脱下鞋子,一骨碌滚上床去,紫琼忙回过
头来,瞪着他道:“你作什么跑上来?”

辛钘呆得一呆,说道:“这里就只有一张床,我当然要上来啦。”

紫琼道:“刚才你说只要一个房间,我就知你作怪了。不行,快给我下去。”

辛钘如何肯便此离开,一头卧倒,从后将她抱住。紫琼吃了一惊,正要开声
斥骂,辛钘伸过手掌,已盖在她一边乳房上,口里说道:“黄赤之术至今我只练
了三式,倘若不好好加紧练习,也不知要练到何年何月,你更无法和玄女娘娘交
代,我说对吗?”辛钘自知以此手段相强,确实有点卑鄙无耻,可他就是敌不过
紫琼的诱惑。

紫琼岂会不知他的意图,但他的说话,却说得理直气壮,教人难以反驳,当
下转过身来,仰天卧好,冷然道:“你就是爱拿说话刁难人家!”

辛钘听见此话,知她是默许了,忙趴到她身上,将紫琼压在身下,凑头亲了
她一口,紫琼侧头躲开,岂知不躲避还可,这样一躲,便露出一截白生生的粉颈,
辛钘把握时机,在她颈侧连番亲吻。

紫琼最受不得这个,登时打了几个哆嗦,浑身酥软起来。紫琼樱唇翕动,不
知又想说什么,那知辛钘越弄越发痴狂,叫她霎时无法开声,只管一头喘着气。

辛钘嘴唇吻着,双手却没有停下来,捂住她一对美乳抚揉搓挪,恣意无忌,
害得紫琼神魂失据,梦魂颠倒,快感蔓生!

“兜儿,不……不要!”紫琼双手捧住他脑袋,梦梦铳铳的绽出碎语。

辛钘正自情浓之际,忽听得如此绮腻的话儿,鼻子又闻着秀发的幽香,立时
感到一阵醺醺然,不禁欲火大盛,先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脱光,随即动手拉拽紫琼
的罗带。

事已至此,紫琼也不开声阻止,半推半就,让他把衣服脱去。

烛影摇红下,把紫琼整副白玉似的裸躯,映耀得更娇嫮迷人,直看得辛钘目
眩心花,魂不守舍,问道:“玄女九式的前三式已经做过,今次由第四式‘蝉附’
开始好么?”

紫琼微微点头,表示同意。辛钘二话不说,已在她身上纵肆妄为,揉乳挖穴,
无所不至。

只消片刻,便见紫琼红光盈腮,娇喘喃喃,主动探手握住辛钘的玉茎,套弄
几回,花宫竟尔作怪起来,琼浆玉液,流了一趟又一趟!

紫琼难熬不过,把玉龙愈握愈紧,套个急劲。辛钘见状,知道时几已到,便
将她翻过身子,让她俯伏在榻上。

辛钘先将她的臀部略为提高,见那花户,早已湿得不成样子,辛钘看得兴动,
双手把花唇往外扯开,一团鲜红娇妍的嫩肉,正自吐翕蠕动,煞是迷人。见着如
此好物,辛钘那能忍受得住,忙即凑头过去,嘴唇一张,直吃得习习乱响。

紫琼难受不过,只得咬牙死忍,浑身抖动个不停。辛钘一顿啃咬,情兴越浓,
当下腾身而起,把住玉龙,先用龙头在花唇一阵磨拭,待得紫琼春情荡漾,提臀
摇曳,方举枪刺进,却见甬道依然窄窄别别,把个玉茎包得密密实实,暖烙粘湿,
美得身酥肌麻,浑身俱爽。

辛钘顺着水儿,徐徐推进,直抵至花心,问道:“舒服吗?”

紫琼体内的空虚,一下子给他填得满满堂堂,畅美难当,闻言点了点头:
“好舒服,动一动吧!”

辛钘一声得令,使出本领,随即乱钻乱刺,每每点着花心,一口气便抽送数
百余,干得紫琼昏头昏脑,酸麻难言,禁不住叫出声来:“兜儿,放轻一点,教
人好生难受!”

辛钘一笑,说道:“难受才好呢,再将下面翘高一点,让我好好的爱你。”

紫琼听得“爱你”二字,心头顿感甜丝丝的,便依了他把美臀尽量抬高,迎
凑相就。

辛钘一手支身,一手绕到她身前,抓住一只乳房纵情把玩,下身急急投射,
只听得水儿唧唧,嘤声绵绵,转眼便又数百抽,紫琼忽觉泄意在即,连忙腰臀疾
摆,颠颠耸耸,上磨下擦,阴中颤得几下,收缩了几回,终于登上了顶峰,泄了
出来。

紫琼腾地泄得魂飞天外,四肢酥麻,浑身通泰,只顾趴在榻上喘气。

辛钘给热浪一冲,险些儿把关不住,立时收敛心神,顿住玉龙不敢妄动,低
下头去在她耳边道:“今回你泄得真多,就连棒儿也快被你挤出来!”紫琼听得
羞赧不已,怎敢吭声。

岂料辛钘说话刚落,随即扶着她向天卧好,说道:“咱们继续做第五式‘龟
腾’。”

紫琼点头,双腿微分,辛钘握住一对玉腿,往上推到她胸前,两个膝盖刚才
抵住她双乳,这般一弄,紫琼整个花洞,立时朝天仰起,坦露无遗。

只见紫琼卷曲如熟虾,羞处尽呈,不免云娇雨怯,就在她只恨无地缝可钻之
际,忽闻嗤一声轻响,一根火烫的宝贝已撑开小穴,接住一放到底,正中靶心。

辛钘亢龙得水,情兴大动,当即腰下加力,支咕支咕的抽动起来,垂首一望,
但见玉龙自出自入,带得花露飞溜,当真淫靡到极点,不禁瞧得心炽心焚,也不
顾娇花嫩蕊,抽叠莽送,直抽得水儿四溅,流满一地。

紫琼给他连番鼓勇抽戳,一时抵挡不住,只得颤着声音,哀求道:“兜儿…
…且先缓一缓,太……太激烈了……”

辛钘听见,方发觉自己得意忘形,只顾自身快乐,却忘了怜花之心,心想如
此揉残玉质,实是不该,当即停戈驻马,俯下身来道歉。

紫琼见他怜爱自己,心中感动,遂伸出一对玉手,抹去他额上的汗珠,抱住
他头颈,柔声细语道:“假若玄女娘娘知我这样没用,一定不会派我来!”

辛钘摇头笑道:“若换作是第二人,我肯定不会如此投入。”

紫琼望住他,问道:“为什么?”

辛钘道:“没什么原因,就因为我喜欢你,我最担心的,就是玄女娘娘突然
召你回去,到时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紫琼沉默一会,说道:“我返回天庭只是早晚的事,就是我不在你身边,以
你这乐观的性子,相信一样会活得很开心,我有这个信心。”

辛钘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没在我面前出现时,我也相信会这样,但现在
可不同了!”辛钘凝望着她,心头一阵混乱:“如果你不再回天庭,永远都和我
一起会多好!”

紫琼自知这是绝无可能的事,一时也不想多说什么,免得又让辛钘胡思乱想,
忽觉辛钘又再活动起来,且力度渐增,不用多久,阵阵酥美蔓延全身,一时你吞
我刺,重入佳境。

辛钘大展雄风,痛杀一会,更不下马,把紫琼双腿放回原位,直接改换第六
式“凤翔”。

随见辛钘直起身躯,蹲在紫琼的胯间,两手按住她双膝,把一对玉腿往两边
分开,龙枪依然充满花房,腰板加力,也再噗唧噗唧的抽捣起来。

辛钘先是一轮狠刺,再以九浅一深之法,犹如禽鸟啄食,记记点到即止,直
弄得紫琼牝翕如璅,汪汪液流。

女子的性感带,一般都在膣内前端二寸之地,只要阳物肥大,龟棱丰厚,若
在浅处磨刺,每每都能刮着女子的妙处。但对男子而言,却刚好相反,盖因无法
达到包裹整根阴茎的乐趣,又少了一股征服感,不免兴致大减,难以消欲。唯一
的好处,就是可延长泄精时间。

辛钘使出手段,登时立竿见影,果见其效,不用多久功夫,已见紫琼身软体
颤,面绛含羞,真如酒醉一般!

如此弄了一会,辛钘又再大肆出入,左右寻刺,下下直抵深宫,弄得紫琼雪
躯乱抛,胸前乳浪滚滚!

只见辛钘张大眼睛,一面欣赏紫琼的姱容羞态,一面频频抽戳,不禁越看越
是心热,淫兴暴升。而紫琼也难忍难熬,快感如潮般不住涌至,情浓火盛,握住
辛钘的双手,引到自己的双乳,口里哼道:“兜儿,弄我……”辛钘大喜,握紧
一对美乳,肆情把玩,下身加紧动作,干得啪啪有声。

紫琼再经一轮操干,更是欲火难禁,不住挺腰相迎,任由辛钘轻狂放纵。玉
龙每一深刺,龙头便噙着嫩处,又酥又美,阵阵快感只起不落,全无息止。

辛钘见她一脸陶醉,笑问道:“紫琼,我的功夫还可以吧?”

紫琼美目汪汪的盯着他,螓首连点:“嗯!再加点力,我又有点意思了。”

辛钘自然遵依,双手握紧一对玉峰,下身飞快耸动,登时干得水声四起,骚
水长流。辛钘万没料到,平素一本正经,冷艳如霜的紫琼,一旦做起这事来,竟
会如此地投入。

紫琼本就美貌卓绝,刻下再见她那迷情欲醉的美态,更教辛钘兴奋莫名,不
觉动作又逐渐加快。

过得片刻,骤听得辛钘闷哼一声,玉龙猛地顶着花心,牢牢不放。紫琼知他
是要泄了,当下暗运气功,收紧玉壁,安抚一下这根爱煞人的宝贝。

辛钘给她一阵收缩吸吮,直爽到入心入肺,血脉翻滚,身子一个抖动,大股
热潮立时疾喷而出,又再几个抽搐,热精一浪接住一浪,迳往花心射去。

紫琼给热潮一烫,如何禁受得住,也随着他又丢了一回。

二人遍体酥畅,相擐相偎,抱作一团,待得心情稍转,辛钘问道:“刚才实
在太舒服了,你呢?”

紫琼送上一个微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柔声道:“和你一样!”

是夜,二人裸身贴体,相拥而眠,直至日烘高楼,阳透纱窗,方醒转过来。

第一集八回完


第一集:神龙转世 / 第九回:皇帝寿辰




今天是大唐天子中宗五十岁寿辰,卯时未到,崔湜已穿上朝服,佩上紫黄赤
三色绶带,帅气中透着几分华贵,辞别了辛钘和紫琼,匆匆走出家门,进宫朝见
皇上去了。

待得崔湜离去,辛钘向紫琼低声道:“那姓崔的穿起一身朝服,倒也威风凛
凛。”紫琼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辛钘牵住紫琼的柔荑,说道:“今天这个日子,街上必定热闹得很,咱们也
出去走走?”

紫琼点头答应,离开安邑坊,走到街上,已见四处人群浮动,一片喧闹。二
人初到长安,不晓得道路,随着人群见路就走,糊里糊涂,来到皇宫以南的朱雀
门外。

早上的阳光,在护城河上洒下万点金鳞,波光闪闪。雄伟高大的皇城,绿叶
纷披的宫柳,齐齐倒映在水中,衬着金光闪烁,更显奇妙无穷。

长安城十二座城门,六条主要大街,早已张灯结彩,朱雀门大街两旁,都搭
起了十多个大戏棚。整条大街,只见摊贩如云,提篮挎筐的小贩,不停吆喝叫卖,
有吃的、玩的,还有耍杂技的,应有尽有,煞是热闹。

辛钘一时看得目不转睛,惊叹不已,不觉来到荐福寺,见寺前的一大片空地
上,万头攒动,围着了数千人,阵阵密集的羯鼓声,不住隆隆山响。辛钘岂肯错
过这热闹,拉着紫琼便往人群里钻。

好不容易二人才穿过群众,来到前排,见是五只人扮的金毛狮子,另有五名
红衣红裙的女子各持绣球,逗弄狮子。五只狮子同时摇首摆尾,跳跃腾挪,间歇
在地上坐卧翻滚,狮子项上的金铃,随着动作“叮叮”价响,配合着鼓乐的节拍,
动听异常。

辛钘看得兴高辨烈,不住高声喊好,直到鼓声歇止,五只狮子逐一退下休息,
人群渐散,辛钘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紫琼一直默默在旁相伴,看见辛钘满头汗水,便掏出手拍来,轻轻地为他把
额上的汗珠抹去,想起他那童心未泯、天真犹存的举动,心中不禁又是怜爱,又
感唏嘘。

这时看见人群一窝蜂的朝朱雀门而去,辛钘道:“不知又有什么好玩儿。”

话后,携着紫琼随着人群走,紫琼也不忍拂他的兴头,只得与他同去。

来到朱雀门前,大道两旁早已站满了人,各占着有利位置。当辛钘二人才一
站定,一阵鼓声从皇宫内响起,只见鼓声越来越近,骤见数百名头戴金盔,身穿
彩衣的男舞伎列队步出城门,接着一串长笛响起,在悠扬悦耳的乐曲中,数百人
同声合唱:“圣超千古,道泰百王!皇帝万年,宝祚弥昌!”歌声犹如山洪爆发,
响彻云霄!

数百舞伎过后,后面跟随着一支数百骑的马队,骑者个个一身绛色锁子甲,
胯下全是清一色白马,仪仗齐整,甲胄鲜明。

人群看见这个阵仗,又再涌动喧呼起来,只见数百匹白马摇尾扬头,举蹄抬
腿,动作一致,丝毫不乱的在辛钘眼前走过。

马队过后,衔尾而来的是数十头大象,昂头扇耳的走了出来。大象背部全盖
上大红锦绣,每个像奴手执长竿,各牵一头大象,趾高气扬的大步向前走着。

接住下来是披甲执戟的卫队、教坊子弟的乐舞,一项接着一项的巡游表演,
直到日到中天,方行结束。

节目虽已完毕,但辛钘的情绪仍处于亢奋中,不住口的在紫琼耳边称赞。然
而,紫琼似乎全没听进耳里,只是张着一对美目,怔怔的望住这座皇家宫阙。

辛钘大感奇怪,问道:“巡游都完了,你还在看什么?”

紫琼道:“皇宫内遍布着妖气,恐怕会对大唐社稷生民不利。”

辛钘听后一惊,抬眼往内城望去,说道:“会是什么鬼怪如此厉害,便连天
子头上的瑞光也不怕!”

紫琼道:“看这妖气隐忽不定,时有时无,能把自身的妖气封盖住,使人不
易发觉,瞧来这妖孽极不简单。”

辛钘道:“住在皇宫的人不下万人,想要把这个妖孽找出来,恐怕并不容易!”

紫琼遥望着眼前的皇家宫苑,叹道:“就算让你能进入皇宫,以你目前的道
行,想要找到他,机会实是微之又微!假若侥幸给你找到,亦不会是他对手。”

辛钘一时嘿嘿无言,沉吟半晌,说道:“难道真的没办法,咱们就此不理么?”

紫琼摇了摇头:“若然给魔魅横行,控制了大唐的国运,着实隐虞无穷!这
等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咱们当然不能不理,但也要想个妥善之法才行。”

辛钘道:“你说得那个妖物如此厉害,莫非连你也对付不了他?”

紫琼微微一笑:“在天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仙女,你不要太高估我,仙术比
我强的神仙,何只一百之数。”

辛钘不禁伸了伸舌头,惊讶道:“真的这么厉害!是了,你说我前生是玉帝
的守护神龙,当时我的法力一定不弱吧?”

紫琼含笑道:“我不知道,但既然要动用三十六天将才能把你擒住,应该也
差不到那里。”说着转过身子,边走边道:“咱们先回去吧,要如何对付那妖物,
慢慢再想办法好了。”

辛钘急步追上和她并肩而行,又问道:“那三十六天将很厉害么?”

紫琼道:“天将就是保卫天宫的神将,地位虽不算高,但因为要保护天宫的
安全,在法术和武功上,都有相当的造诣,若以单打独斗,或许还胜不过你,一
旦十个八个联手起来,其力量可就不同了,相信连我也应付不来。”

辛钘笑道:“你是玄女娘娘的入室弟子,连你也难应付他们,可真不简单!”

“兜儿,我终于明白了!”紫琼突然说出这句话,辛钘顿感茫然不解,正想
问她,忽听她又道:“玄女娘娘叫咱们来长安,原来是为了这个。”

辛钘问道:“你是说皇宫里的妖孽?”

紫琼嗯了一声,轻轻点头道:“玄女娘娘法力高超,无所不知,那些魔魅的
举动,怎能瞒得过她。娘娘既然要咱们来这里,自是有她的原因,现在不是很清
楚了么。”

辛钘听后,眉头不由一紧,苦着嘴脸道:“要我进宫灭妖,这不是为难人吗。
皇城重地,岂是我等平民百姓能进去的!况且如你所说,我便是能进入皇宫,也
未必是那妖物的对手,无疑是去送死,我才不干呢!”

紫琼道:“天命攸归,干与不干,恐怕由不得你。”

辛钘愁眉蹙额,叫苦不迭,既然说这是天命,他还有什么好说!

不觉之间,二人已离开朱雀门大街,进入了醴泉坊,刚绕过波斯胡寺,便隐
隐传来嘈杂的叫卖声,原来又进入了西市。一如昨天无异,每个角落依然人如潮
涌,拥挤不堪。

走得几步,见一株大树四周围满了人,猛听得一阵叫好声,辛钘好奇心起,
向紫琼说道:“咱们过去看看。”

来到近处,看见树下立了一面大门板,门板之前,站着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
少女。见那少女明眉大眼,长相极美,正自平伸双臂,胸前挺着一对饱满的玉峰,
昂首直立,细长雪白的脖子两旁,各插着一柄飞刀,每柄刀子距离脖子也不过一
寸来许。

辛钘才看了少女一眼,还未及细看其他,接着数柄刀子又同时飞去,只听得
“哒、哒、哒”几声,六柄刀子已钉在门板上,正好落在少女的双手四周。众人
先为她担惊受怕,现见她安然无事,个个又顿开笑颜。

再看那掷飞刀的人,是个脸膛赤黑,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这时见他手上又
握了几柄飞刀,正自凝神静气,敢情是要下一轮表演了,全场立时鸦默鹊静。便
在此时,忽听一个女子大喝一声:“杨峭天。”话音清亮悦耳,把众人都吓了一
跳。

站在门板前的少女听见,猛地睁大美目,却和所有人一样,循着声音望去,
而辛钘和紫琼当然不会例外,见那发声的人,竟是个异常漂亮的少女,身穿一袭
袒胸银白襦衫,白裙曳地,一身唐宫贵族打扮,清丽的俏脸上薄施脂粉,怒瞪双
目,正大步朝辛钘走将过来。

辛钘看见,登时呆住,脑子里一塌糊涂,心中正想:“我认识她么?”思念
未落,那女子已站在他跟前,叉腰昂首,连鼻子也将贴到他下巴来,怒道:“我
终于找到你了,看你还哪里跑!”

“你……”辛钘张大嘴巴,一时呆在当场,怔怔望住眼前的女子,正要开声
追问原委,随觉左边耳朵一阵疼痛,耳朵已被人拑住,直痛得辛钘泪水狂涌,喊
道:“喂!停手……”把眼一望,又是一惊,见拿住自己耳朵的人并非是谁,竟
然是那个表演飞刀的少女,辛钘还没定神,已听她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子,
我小雀儿可是好欺负的,今日我非宰了你不可!”

场中众人看见,全都兴抖抖的围拢过来,瞧来这场好戏,似乎比刚才的表演
还要来得好看。

辛钘在心中大叫冤枉,忙道:“喂!你们认错人了,紫琼,快来救我!”

“紫琼!”二字听进两女耳里,四只眼睛同时放光,齐齐向辛钘身旁的紫琼
望去,脸色同时大变,二人哪曾见过这样惊艳绝俗的女子,更是火上添油,“碰”
的一声,辛钘的肚子又吃了一拳,只见身前的少女美目圆瞪,问道:“她……

她是谁?“

小雀儿使力一拧他的耳朵,辛钘又再嚎叫一声!小雀儿怒道:“你……你这
人就是死性不改,到处沾花惹草,原来你失纵数月,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辛钘苦着口脸道:“我……我没有,我不是早和你们说了,我不是那个杨…
…杨……”

紫琼抿嘴一笑,说道:“杨峭天。”

辛钘连忙道:“不错,不错,是杨峭天。”

那个浓眉大汉听见,一步踏上前来,揪住辛钘吼道:“好小子,竟敢睁大眼
睛说瞎话,我再问你一声,你打算怎样安置我女儿,今日你若不交代个明明白白,
我要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辛钘委实忍受不住了,不由光火起来,大声喝道:“放手!”

小雀儿给他一喝,大吃一惊,竟乖乖的放开了手。

辛钘拭抹着火辣辣的耳朵,骂道:“你们这些人怎地全不讲理,我已说过不
是那个杨峭天,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老子没这闲功夫和你们磨菇。”

说话方落,辛钘携着紫琼的玉手正要离开,倏见那浓眉大汉欺身抢上,张手
拦住,戟指喝道:“姓杨的,你们关中杨门虽然人多势众,但我马元霸可不怕你,
今日若不好好说清楚,你休想离开这里半步。”

辛钘听得眉头大皱,正要大骂回去,岂料那白衣少女已抢先开口:“喂!杨
峭天,你还没回答我,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小雀儿接住道:“爹,千万不能放他走,他这一离开,又不知要失纵到何时。”

马元霸叹道:“唉!真是家门不幸,我早就与你说了多少遍,这个小子不是
好人,你就是猪油蒙了心,对他死心塌地!小子,枉我女儿对你一片痴心,你竟
然这样对她,若论到人材样貌,也不见得比这两个妖女差……”

还没说完,那白衣少女登时发作起来:“老匹夫,你说谁是妖女,说话可放
干净点,休怪本姑娘不客气!”

马元霸睁着灯笼似的大眼睛,叫道:“你待怎样,难道我会怕你不成。”

辛钘见着三人闹个不停,真个哭笑不得,向紫琼低声道:“这样没完没了,
可不是办法,咱们倒不如来个‘飞身托迹’,一走了之,谅他们也没本事追上。”

紫琼还没答话,忽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奔近,朝着辛钘笑道:“峭天,
你终于回来了,我到你家跑了多次,都说你外出未归,今趟你一去就几个月,也
教人担心了吧。”

辛钘又是一愕,心想怎地又来了一个,莫非我和那个杨峭天真的如此相似,
个个都把我当作是他?当下问道:“这位老兄是……?”

那白衣少女看见那人,脸现喜色,忙奔到年青人身旁,指着辛钘道:“三哥,
你要和妹子作主,峭天哥又在欺负我了,还胡言乱语说自己不是杨峭天。”那年
青人听了,也为了愕然,怔怔盯住辛钘的俊脸。

辛钘道:“那个杨峭天究竟是人是鬼,我一概不知。你们一上来就又打又骂,
现在还敢说我胡言乱语!”

紫琼望着那年青人,不由一怔,暗自忖思:“这人相貌端正,五官四平八稳,
天庭广阔,额泛红光,神貌合一,却是一副真龙之相,瞧来此人绝非平凡之辈!”
言念及此,暗暗合指一算。

见那年青人把辛钘打量几遍,笑道:“峭天,不要和我说笑了,我和你从小
玩到大,难道还会认错。”

辛钘还没来得及答话,紫琼突然说道:“这里大庭广众,实不是谈话之所,
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大家认为好吗?”她素来言语温柔,甜美动听,让
人听得甚是舒服,更难以叫人拒绝。

辛钘听见当堂呆住,大惑不解,喟然问道:“紫琼,我……我没有听错吧?”
见她只是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他。

那年青人一望紫琼,当场被她的惊艳震慑住,在这一刻,他才真正领略到销
魂的况味,当下第一个赞成,笑道:“这位姑娘说得是,有什么事坐下来再说。”

其余三人只要辛钘不离开,其他自无异议。马元霸跑回场中,向群众挥手喝
道:“有什么好看,不要挡在这里,让开!”边说边把门板的飞刀拔起来,收回
皮袋中。

五人再次来到悦来居,才进入门口,紫琼便向店伙问道:“请问可有较清静
的地方?”

那名店伙一眼便认出紫琼,连忙哈腰点头,说道:“有,有,这边请!”当
先在前引路,来到后堂,只见庑相环绕,曲院荷风,环境相当幽雅。来到一个雅
房,店伙招呼各人坐下。

点了菜肴,紫琼徐徐说道:“诸位确实是认错人了,他并非是你们认识的杨
峭天,更不是关中杨门的少主,他姓辛名钘,只是和杨峭天的样貌相似而已。”

众人听后,那肯相信,那白衣少女噘起小嘴,抢先说道:“我和三哥自小便
认识他,又怎会看错,他明明就是那个忘八羔子,你是他的新相好,自然帮住他
说话,我才不会信你呢!”

那年青人连忙喝止她:“舒柔,不要乱说话!”转向紫琼道:“我这个妹子
向来刁横,姑娘请勿见罪。在下李隆基,这是我妹妹李舒柔,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辛钘生怕那李隆基打紫琼主意,忙截住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姓名可
不能说你知,总而言之,我就是辛钘,不是什么杨峭天,信与不信由你,这顿饭
之后,大家便各行各路。”

众人一听紫琼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尽皆愕然,小雀儿倏地站起身来,指住辛
钘骂道:“姓杨的,你……你可对得起我,先前说会正式娶我回去,现在竟……”
接着哇一声哭将起来。

马元霸骂道:“臭小子,今日我不把你生吞活剥,我就不姓马!”说着一捋
衣袖,便要冲过去。

李隆基坐在他身旁,忙即站起身挡住,说道:“老兄不要动怒,有事好说,
且平心静气先问个清楚。”说着把他按回坐位。

马元霸只给他随手一按,陡觉一股劲力压将过来,竟然站脚不稳,心下不由
一惊,暗忖:“这人外表斯斯文文,没想功夫会如此了得,可不能小觑他!”

李隆基向辛钘道:“你说你不是峭天,可有什么凭据?”

那个杨峭天是方是扁,辛钘根本不知道,登时哑口无言,忽听得紫琼道:
“关中杨门乃武林八大家族之一,而飘曶十三剑,正是杨门的祖传秘技,杨峭天
身为杨门少主,又岂会不懂这武功。据我所知,杨峭天身上就有一柄家传宝剑,
名叫‘天光’。这柄宝剑,杨峭天从来不会离身,正是人在剑在。大家既是他的
好朋友,可有见过他不带剑在身?”

辛钘见紫琼说得如此详细,不由越听越感奇怪,暗道:“神仙果然不同,什
么事都能知道!”

众人均想这确是事实,齐齐望向辛钘,果见他双手空空,也不禁觉得奇怪。

李隆基道:“姑娘虽然说得合情合理,但这也不能说是什么凭据。”

马元霸在旁附和,指住辛钘道:“不错,这个小子的三脚猫功夫,我马元霸
可真不敢领教了,说到那柄‘天光’宝剑,他也只是用来陪衬,作个样子,这小
子若非仗恃关中杨门的名头,那敢四处耀武扬威,宝剑给人抢了去,一点也不稀
奇。”

辛钘见他不住小子前,小子后的叫,又向自己指鼻瞪眼,满肚子火立时涌上
脑门,骂道:“喂!你说那个杨峭天怎样,我可不理你,你干么对我指指点点!”

马元霸呵呵大笑:“好小子,若不是看在我女儿分上,早就有得你看了。”

紫琼含笑道:“听马爷这样说,瞧来那个杨峭天的武功,相信都是一般吧。”

马元霸一脸鄙夷之色,瞪着辛钘说道:“何只一般,简直就不堪一击。”

紫琼向其他人问道:“大家认为呢,杨峭天的武功如何?”

舒柔掩着嘴巴,摇头笑道:“他呀,真是黄肿脚,不消提‘蹄’了!”

紫琼点头道:“这就易办了,想要证明辛钘不是杨峭天,只须让他显露一下
武功,要是他能胜过杨峭天,那不是清楚了么。”

马元霸又是哈哈大笑,说道:“武功要高过杨峭天有何艰难,除非他能胜过
老子。”接着向辛钘道:“臭小子,有胆量就出来和我过两招。”

小雀儿听见大惊,他素知杨峭天的底子,就连自己也胜过他,如何是老爹的
敌手,相信不消三招两式,便要叫他头破骨折,不禁担心起来,扯着父亲的衣袖
道:“爹,还是算了吧……”

马元霸道:“放心吧,我不会要了这小子的命!”

舒柔也是一脸忧色,一对美目忙转向李隆基,希望他能出声阻止。

孰料辛钘冷笑一声,说道:“比武就不必了,要是我有个闪失伤了你,心中
也过意不去。”

马元霸听得须眉倒竖,睁大一对虎眼吼道:“好大的口气,你有多少斤两,
众所皆知,我会怕你失手。你既然不敢和我动手,就大大方方说出来。”

辛钘也不理会他,缓缓站起身来,指着庭院一座三人围抱的假山道:“你站
在这里,能够把那座假山从中劈开两截吗?”

堂上除了紫琼外,余人听见,莫不骇然,马元霸咧嘴笑道:“那假山距离这
里少说也有三四丈,莫说是这么远,便是放在身前,要将它劈成两截,已是没可
能的事,你要是开玩笑,也得有个谱儿!”

辛钘微微一笑,问道:“这样说,你是做不来了?”

马元霸哼了一声,道:“难道你就能做到,要是你做得到,我就叫你声爷爷!”

辛钘道:“乖孙儿,看清楚了!”话罢右掌在胸膛一竖,暗运掌握五雷第一
式“金光掌”,倏地大腿一分,弓步侧身,左掌横劈而出,只见一道金芒迳往假
山射去,当真速如疾雷,接着“轰”一声响过,随见石屑纷飞,上半截假山直飞
出一丈有余。

众人看得呆在当场,咋舌不已,个个做声不得。

那个店伙听得声响,连忙奔将过来,看见院中的假山东一块,西一块,碎石
散满一地,不由张大嘴巴,叫道:“这个……这个……”

辛钘从怀中取出那枚金子,在手上抛了一下,递给那店伙道:“先收下这个,
届时一发儿计算。”

店伙接过金子,登时满脸喜色,心想莫说是一座假山,就是把院子的花树砍
得稀巴烂,这金子也足够有余了。当下千多万谢的去了。

辛钘拍拍双手,回到坐位,笑问道:“如何,这一手还可以吧?”

李隆基立时脸现喜色,说道:“峭天,从哪里学得这般好武功,真是让我大
开眼界!”

辛钘沉着脸道:“我是辛钘,不是杨峭天,怎么你们还不相信!”

紫琼微笑道:“大家不妨想想,杨峭天只是失纵了几个月,功夫又怎会变得
如此厉害。刚才辛钘这一掌,在他来说,也算不上怎样。莫看辛钘年纪轻轻,但
以他目前的武功,当今天下能胜过他的人,恐怕也不多。”

小雀儿道:“难道你真的不是峭天哥,那他的人呢?”

紫琼叹道:“大家听了,千万不可伤心,真正的杨峭天已经不在人间了。”

众人听见大吃一惊,二女呆得一阵,泪水险些夺眶而出,李隆基连忙问道:
“姑娘,敢问你从哪里得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紫琼道:“你们想知道他的事,大可去天狼寨探一探,一切便可明白。”

马元霸道:“你是说四川天狼寨?”

紫琼点了点头:“据知天狼寨和关中杨门素来不和,杨峭天不幸落在他们手
上,自然难以活命。”

只见舒柔一脸泪水,猛地站起身来:“三哥,峭天哥这个仇咱们非报不可,
你身为临淄王,又与左右羽林军相熟,小小一个天狼寨,算是什么角色,明儿就
召集兵马将他们铲平。”

小雀儿也道:“爹,咱们也去,此仇不报,誓不罢休。”一想起杨峭天,不
禁又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李隆基原来是当今皇上兄长相王李旦第三子,是相王之妾所生,自小性喜骑
射,又通音律。当初被封为楚王,后改封临淄王,曾出任潞州别驾,现罢官回到
京城。他和杨峭天素来友好,现听见这消息,也不由悲愤加交,但他向来行事稳
重,并非冲动之人,当下长叹一声,说道:“仇自然要报,但也得查个清楚明白,
怎能轻举妄动。”

辛钘知道紫琼无事不知,又说得如此真切,对杨峭天身死之事,自无半点怀
疑,眼下看见各人神情悲恸,心中也为之黯然,禁不住轻叹一声,说道:“大家
也不用难过了,我虽不认识杨峭天,但咱们既然有缘坐在一块,亦算是朋友,总
之有用得着辛钘的地方,只要能力所及,出句声便是。”

李隆基道:“隆基在此先行多谢辛兄弟。”接着长叹一声:“唉!一想起峭
天,就不禁让我想起他父母!峭天是杨家的独子,今次突遭不测,连杨家香火也
断掉,要是他父母知晓此事,也不知会悲伤到什么样子!”

舒柔抹去脸上的泪水,凄然道:“三哥,依我看还是先隐瞒住吧,你说好么?”

李隆基沉吟片刻,点头道:“也说得对,现在首先查明峭天是否真的遇害,
再作打算好了。”

马元霸突然道:“依我看还有一个办法,咱们既然能认错辛老弟,瞧来杨门
上下人等也会……”

众人听见,全都把目光投向辛钘。

辛钘立时背脊一寒,睁大眼睛道:“喂!你们望住我作甚,莫非要我……”

四人同声说道:“咱们正想要你这样!”

紫琼立时掩着嘴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而辛钘听见,险些晕了过去!


第一集终,第二集待续。



第二集:杨门风云/第一回:关中杨门



四人说话刚落,房内登时阒无人声。

便在此时,店伙已把酒菜逐一送上,并为各人斟上了酒。马元霸酒量甚豪,
咕嘟一声,便将杯中酒喝光,其如众人听了杨峭天的噩耗,虽有美酒佳肴在前,
却无心情品尝。

李隆基对辛钘道:「隆基自知要你冒名顶替峭天,确实为难了老弟,但为了
杨家两位老人家,这不失为权宜之计,希望老弟考虑一下。」

辛钘连连挥手,坚定道:「不行,不行,其他事情我还可以考虑,但这个我
决计不干,不用多说了。」

马元霸道:「老实说,我对杨峭天这小子直来就无好感,若非为了武林的安
危,他们杨家的事,我也不想费心,更不会提出这个意见。」

辛钘咧嘴笑道:「你们说那姓杨的武功如此不济,就是少了他一人,也不致
对武林有什么影响吧。不用骗我了,你再多唇舌,我还是这两个字,不干。」

马元霸向来性子火爆,听得辛钘这句话,立时双目圆瞪,高声道:「我干么
要骗你,我既然说得出来,自然有我道理。罢了,罢了,与你这人多说无谓!」

辛钘鼻子一耸,说道:「那就不说好了。」

李隆基道:「我对江湖上的事所知不多,但听马老兄这样说,想来其中定有
别情,不知马老兄能否告知一二?」

马元霸见李隆基言语客套有礼,怒容略为敛退,再自己斟满一大杯酒,张口
喝干说道:「这二十多年来,关中杨门能在江湖上名望日增,威权日盛,全仗着
门主杨曲亭闯下的威名,这才有今日的局面,成为关中首屈一指的大门派。杨门
不但在关中一带向有盛名,便是江湖上黑白两道的朋友,只消提到「关中杨门」

四个字,谁都敬服几分!便因为这样,均以杨门马首是瞻,相应归投。」

李隆基一面听,一面默默点头,想记杨峭天的父亲杨曲亭,实是个深孚众望
的丈者,行事端方,慈和宽厚,可惜子嗣稀省,膝下便只有一子二女,却没想到,
现在唯一的儿子也遭了不测,想到这里,亦不禁扼腕叹息!

马元霸续道:「现在武林八大家族中,能够和关中杨门抗衡的,就只有湖北
鄂州施家堡,其势力之大,除了长江中游外,还遍及四川贵州一带。施家堡堡主
施万里,向来野心勃勃,而关中杨门却是他唯一雄霸武林的阻障,欲要除之而后
快。今次杨峭天遇害一事若然属实,大有可能和施家堡有关。」

小雀儿插口道:「必定是这样,天狼寨归附施家堡多年,他们为了巴结施万
里,杀害峭天哥亦不足为奇。」接着望向紫琼,问道:「姑娘,峭天哥遇害是妳
亲眼目睹么?」

因天规所限,紫琼不能说破自己的身分,便是说了,亦难以让人相信她是无
所不知的仙女,只好微笑摇头,说道:「我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杨峭天被人杀
害确是事实,他给人绑着双手双脚,活生生的将他抛下千迭崖,杨峭天遇害的事,
在四川早已传了开去,恐怕此事亦已传到他父亲耳里。」

辛钘听后,也不禁背脊一寒,他虽然不认识杨峭天,但听得他和自己长相一
样,比物连类,稍稍联想,便真如自己给人抛下悬崖绝壁中,想起那身肢断骨离,
惨不忍睹的景像,不由心头觳觫,暗自骂了一声:「呸、呸、呸,万事大吉,我
兜儿长命百岁,岂有这等事!」

众人见紫琼说得绘声绘色,对杨峭天之死,心中更无怀疑。

只见李舒柔泪眼模糊,伸手在桌上重重拍落,整桌杯碟菜肴跳将起来,一只
盛满了酒的杯子,呛啷数声,在地上跌得粉碎,酒水浇满一地,怒道:「峭天哥,
你死得好惨呀,舒柔立誓一定为你报仇,若不把天狼寨铲平,誓不甘休!」

马元霸长叹一声道:「马峭天的死讯倘若传到杨家,杨曲亭夫妇固然悲痛欲
绝。而杨施两家,势必大动干戈,杀个你死我活。加上双方各有自己的势力,依
附他们的大小帮派,为数确实不少,一但交起手来,江湖武林必定乱作一团,难
以收拾。杨曲亭那手飘曶十三剑虽然厉害,但施万里的灵虚刀法也非等闲,谁胜
谁负,当真难说得紧!」

李隆基听到这里,恍然说道:「隆基终于明白了,只要辛老弟冒充峭天返回
杨家,一来可令他父母慰怀,二来又可平息武林风波,这确实是一石二鸟之策。」

辛钘听见,抢着说道:「喂!你们这么一大堆话,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我去
冒充他。杨峭天的死,我虽然也为他父母难过,但这是两码子的事,如此弄虚作
假,早晚都会穿帮,到时叫我如何了结这残局。」

李隆基说道:「老弟大可放心,峭天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说句不好听,他
自小养尊处优,跟一般富贵人家的纨袴子弟全无分别,自他十四五岁起,便已终
日离家在外,四处游耍,每次回家住不上几天,又突然不知所踪,这几年来,杨
家上下对他这德性早就习惯了。今次老弟到杨家,只要露一露脸,好教他父母安
心,接着一走了之便是,老弟认为如何?」

辛钘一时踌躇起来,望向紫琼,看她有何反应。

紫琼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摇头说道:「依我看你已经没有选择了,因为能
解救关中杨门浩劫的人,目前就只有是你,除非你铁了心见死不救,就另当别论。」

辛钘立时呆住,心想:「连紫琼都这样说,瞧来这个假峭天我是当定的了!」

众人听了紫琼这番话,无不惊讶,小雀儿忙问道:「姑娘这话怎讲,妳是说
杨家会有什么劫难么?」

紫琼缓缓说道:「杨峭天的死讯,四川各门各派早已无人不知,而杨家势力
庞大,人头熟,手面宽,交情广,又岂会听不到风声,杨家至今还没动手找天狼
寨算帐,只是和你们一样,仍无法肯定这个死讯而已。大家不妨细心一想,天狼
寨既然杀得杨峭天,明着就是想和杨家翻脸,又怎会呆坐着让杨家上门寻仇。」

李舒柔道:「天狼寨虽然人数众多,但都是些乌合之众,若说到武功实力,
决计不是关中杨门的敌手,姑娘妳也忒煞高估他们了。」

紫琼微微一笑:「光凭一个天狼寨,杨家自然不放在眼内,要是加上施家堡,
可就不同了。据我所知,武林八大家中,江西通天台骆家,贵州樊家,与施家堡
均有同声之谊,彼此同气连枝,倘若他们三家联手,关中杨门又如何抵挡得住。」

李隆基怔怔的望着紫琼,心里暗自惊叹,想道:「这位姑娘不但姿容绝丽,
年纪亦不大,心思却如此细致周密,且对江湖上的事知道甚多,确实不简单。」

马元霸听完紫琼的说话,一拍大腿,说道:「姑娘此言说得很对,施、骆、
樊三家,素来相互响应,亲密无间,确实不可不防!啊!没错了,施万里这一手
可真毒辣呀!其实他早有铲除杨家之心,只是直无藉口,又碍于受江湖朋友话柄,
才隐忍不动,假若杨家沉不住气,先行动手,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小雀儿急道:「一旦动手起来,我怕静琳姐和静琇妹妹会出事,这怎么好!
爹,你得想个办法呀!」

马元霸叹道:「乖女儿,以你老爹的本事,在街头耍弄把戏,混两口饭吃还
可以,又能帮得什么忙!只是有些人空有一身本领,却是狗鼻子般凉,天生冷酷
无情,真是可叹,可叹!」

辛钘听得剑眉紧蹙,气道:「姓马的,你夹枪带棒的说完了没有,我与杨家
素无瓜葛,就是要我帮忙,也得好声好气,说得我舒舒服服才是,那有像你这般
指桑骂槐的。」

众人听他言中之意是答应了,无不大喜,李隆基笑道:「辛老弟是应承了,
这样就好,杨门主看见爱子归来,不但能让他却惑,还可消弭一场武林风波。」

辛钘连忙道:「我在这里先说个清楚明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还有,我
到杨家只是露一露脸,接着就走,你们可不能阻拦。」

小雀儿道:「这个不行,要是你一走,天狼寨和施家堡杀到,怎生是好,辛
大哥你的功夫如此了得,没有你在场坐阵,恐怕……」

李舒柔点头道:「是呀,你最低限度也要在杨家多住几天,以防万一。」

李隆基接着道:「我妹子也说得对,横竖是帮忙,就帮个彻底嘛。」

辛钘见各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没了,脑袋登时胀大起来,高声嚷道:
「好了,好了,那有像你们这样啰哩啰唆的,我就住三日吧,多一日也不行。」

众人见他语气坚定不移,看来雷也打不动他的了,也只好依从。而紫琼瞧在
眼里,也不禁摇头暗笑。

小雀儿向紫琼道:「大家谈了一日,仍不知姑娘的名字,若不介意,能说给
小雀儿知道吗?」

紫琼微微一笑:「我叫紫琼,大家就叫我的名字是了。」

小雀儿笑道:「这个名字很好听喔,我叫马芍仪,爹爹说我像金丝雀一般,
整天吵个不停,所以叫我小雀儿,后来人人都这样叫了!」

紫琼嫣然说道:「小雀儿听来也很可爱呢,我这样叫妳行吗?」

小雀儿喜道:「当然可以啦,假若妳叫我芍仪,我反而不习惯。」

李隆基道:「既然辛老弟已经答应了,事不宜迟,用过饭后,咱们就一起到
杨家去,大家认为如何?」

马元霸点头道:「这个当然,省得这小子又翻口!」

辛钘火冒三丈,厉声道:「放你娘的狗屁,我兜儿说过的话,岂会不算数…
…」

紫琼听他粗话乱放,不由俏脸一沉,握住他的手道:「兜儿,不要胡说。」

辛钘向来对紫琼千依百顺,当下住口不语,但一对眼睛仍是狠巴巴的瞪着马
元霸。

李舒柔向来心直口直,不禁大奇,问道:「你不是叫辛钘吗,怎么又叫做兜
儿?」

辛钘眼珠子一转,说道:「我老婆喜欢这样叫,不行吗!」

紫琼听得脸上一红,娇嗔道:「你……你又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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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杨门位于皇城东北,南倚宫城,东靠灞河,却是一处繁华丰盛的所在。

有云「八水绕长安」,早在西汉司马相如的辞赋「上林赋」中写道:「君未
睹夫巨丽也,独不闻天子之上林乎?左苍梧,右西极。丹水更其南,紫渊径其北。
终始灞,出入泾渭,酆镐潦潏,纡徐委蛇,经营乎其内。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
而异态。」描写了汉代上林苑的巨丽之美,以后就有了「八水绕长安」之说。

一行六人将来到关中杨门,只觉气氛大不寻常,街上行人稀疏,且个个行色
匆匆,脸有惧色,而大多商铺都已下了门板,便连路上两旁的小贩也不知去向,
一去往日的热闹情景。

众人大奇,马元霸皱起眉头道:「今天究竟怎么呀,莫非因为皇帝老子生日,
人人连生意都不干,全都赶热闹去!」

李隆基摇头道:「瞧情形不是,你看那些人的张慌神色,像畏惧逃避什么似
的,当真奇怪得紧!」

紫琼也察觉大有蹊跷,当下暗地掐指一算,忽道:「不好,是杨家出了事!」

「什么?」小雀儿愕然问道:「妳怎会知道?」

紫琼自然不会说破这密秘,只得道:「我是猜测而已,希望不要让我猜中,
咱们还是尽快赶去看看。」

辛钘当然心中有数,忙牵着紫琼的玉手,脚下加快,走在四人前面,低声向
她问道:「天狼寨已经杀到吗?」

紫琼点头嗯了一声,说道:「兜儿你记着,上天有好生之德,一会儿动手,
千万不可乱开杀戮,教训一下他们便好。」

辛钘道:「我理会的,况且我和他们往日无雠,近日无冤,若不是妳刚才这
样说,我才不管呢。」

紫琼回过头与四人道:「救人如救火,我和辛钘先赶一步过去。」也不待他
们回应,便和辛钘展开飞身托迹,各人只见他俩身形一晃,瞬眼之间竟已在十多
丈外,真个奇速如神,不由看得目呆口咂。

马元霸叹道:「真没想到,紫琼姑娘的武功也这般厉害,我便是再练功五十
年,相信也难望其项背,看二人年纪轻轻,就是打从娘胎开始学武,亦难练到如
此境地,真教人想不透!」

李隆基自小便跟一位高人习武,功夫早已有了相当根柢,眼下看见二人的武
功,当真是既倾佩又钦羡。

四人看见两人远去,当下加快脚步,衔尾追去。

辛钘和紫琼将抵达杨家,远远便听得刀剑铿锵之声,且见杨家门外站满了人,
个个手持兵刃,把个大门团团围拢住。心知不妙,互望一眼,辛钘见屋外围墙旁
边种有几株大树,枝叶茂盛,亭亭如盖,说道:「咱们先藏到树上看看。」紫琼
点头答应。

二人展开身法,避过门外的大汉来到屋旁,纵身上树,攀住树干把眼一望,
不由吃了一惊,只见屋前偌大的空地上,竟有百多个人刀来剑往,正自搏斗厮杀,
而地上躺了十多人,也不知是生是死。

辛钘见大屋门前同样站满了人,有男有女不下二十人,个个脸上颦眉蹙额,
显得五色无主。

紫琼说道:「那个穿宝蓝锦服的中年人,瞧来就是杨峭天的父亲杨曲亭了。」

辛钘闻言望去,见那人和一个虬髯阔颔的汉子斗得正紧,一柄长剑攻得凌厉
剽悍,迅捷无伦。而那虬髯汉子却使一根九节鞭,银光闪闪,灿烂辉煌,展动之
间,光芒四散,端的既威猛又好看,说道:「他使的剑法又快又狠,敢情就是杨
家独门绝技「飘曶十三剑」了。」

就在辛钘刚说完,骤听得绵绵密密的一阵当当声响,见杨曲亭连攻数剑,而
那虬髯汉子每挡一剑,身子便往后退一步,辛钘看得过瘾,连声叫好,陡然间当
的一声,一个人影已抢在虬髯汉子跟前,刀光闪动,架开杨曲亭的快剑。

杨曲亭腾身跃开,凝剑卓立,辛钘定眼一看,见那人脸色如蜡,五短身材,
衣衫华丽,俨然一个富商大贾的模样,忽见那人把手一抬,朗声喝道:「咱们暂
宜停手!」

院中众人斗得正烈,骤听见此话,双方同时罢手跃开。

那人喝声甫落,转向杨曲亭道:「杨兄这手飘曶十三剑果然厉害,施某向来
渴仰,今日一见,实教我大开眼界!」

「哼!」杨曲亭登时撂下脸来,说道:「施堡主你又何须假惺惺,今日你联
同骆、樊两家硬闯进我家门,还杀伤我多人,行事乖谬,居心叵测,你我倒不如
快人快事,再无须拖泥带水,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就是。」

这个商贾模样的矮子,正是施家堡主人施万里。在他的身旁,却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长须及胸的老者,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双眼睛半合低垂,像似还没睡醒般,
这个老者,便是江西骆家庄庄主骆毕翁。而另外一人,是个脸色黝黑的汉子,身
躯魁梧,两目如锥,此人名叫樊刚,却是贵州影月山庄的主人。

施万里皮笑肉不笑道:「既然这样,施某也不妨剖开肚皮直说,只要施老兄
肯弃舍关中,从此金盆洗手,息影园林,我保证你杨门上下安然无恙,平平安安
的离去,要是杨老兄一意孤行,这就莫怪施某心狠手辣。」

杨曲亭仰天呵呵笑道:「狐狸尾巴终于显出来了!老实说,阁下欲要雄霸武
林,杨某亦无心干涉阻梗,更无蛮触相争之心,但万没想到,你为了一己之私,
竟做出引绳批根的事情来!事已至此,我倒想问一句,犬儿峭天,是否已遭你们
毒手?」

那个虬髯大汉踏上前来,颐指气使道:「罗贵彪向来敢作敢为,做过的事从
不会赖帐。没错,杨峭天确是我所杀,我当他多厉害角色,竟敢泡妞儿泡到四川
来,原来是个银样蜡鎗头,中看不中用,可怪不得人!」

此话一出,杨家上下登时大嚷大叫,啼天哭地,突然间见数人抡刀持枪,抢
上前来,怒目圆睁,直想把罗贵彪分尸。

杨曲亭自从听得杨峭天的噩耗,不免劳心焦思,分派门人四处探寻打问,只
是一日不见爱儿的尸身,心中便多一日指望,但现在亲耳听见,耳朵中嗡的一声
响,脸上登时惨白,脑门冲血,眼前一阵昏花,又见身旁各人杀气腾腾,混战在
即,常言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况且这些人里,全都是自己的妻女至亲,他岂
能不着急,当下大声喝止。

与此同时,墙头上传来一声吆喝:「不要动手,杨峭天还没死!」

这十个字轰轰入耳,声如洪钟,犹如龙吟虎啸。众人愕然回头,却见两男两
女从墙头跃下,杨家各人一眼便认出其中三人,正是杨峭天的好朋友。

四人跃下围墙,直奔到杨曲亭跟前,李隆基当即说道:「杨伯伯,大家先不
忙动手,峭天尚在人间,他还没有死。」

杨曲亭呆了一呆,半信半疑,他的夫人在旁听见,连忙追问:「李公子,这
话是真的么?」

李隆基点了点头:「伯母,峭天确实没有死,刚才咱们还和他在一起。」

一个少女跑到小雀儿身前,问道:「小雀儿,二哥真的没有死吗?」这个美
貌少女,正是杨家的么女杨静琇.

二人向来要好,小雀儿挽着她的手道:「是啊!咱们听得有人要来这里生事,
他一听见便先行赶回来了,但不知为什么,咱们躲在围墙上看了半天,竟然见不
到他,唉!那个人真是的,早知这样,咱们就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呀?我不是在这里么。」辛钘的话声突然从远处响起。

场中百多人听见,循声望去,果见辛钘牵着紫琼缓步而来。

第二集一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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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杨门风云/第二回:大显神通



杨家众人一看见辛钘出现,不由欣喜若狂,而杨曲亭夫妇骤见爱儿无恙归来,
压不住心中的兴奋,直是连眉毛都笑起来,尤其是杨夫人,早已泪珠盈眶,泫然
欲泣。

施万里和罗贵彪面面相觑,同感诧异,罗贵彪更是心中胡涂,暗道:「当日
明明亲眼目睹杨峭天堕入千迭崖,因何会毫发无损?这个小子果真命大,你虽然
逃过初一,却未必能逃过十五,看你今日如何逃出我手掌心。」

辛钘和紫琼来到各人跟前,即见六七个人凫趋雀跃般围拢过来。

杨静琇喜极忘形,扯住辛钘的衣衫不放,笑问道:「二哥你怎么呀,一去便
是几个月,真叫人担心!外间传言你被天狼寨的人杀了,害得爹娘终日揪心扒肝
的,阿娘也不知哭了多少次呢。」

另一个穿得全身火红的美貌少女,一把握住辛钘的右手,柳眉紧蹙,问道:
「表哥,你怎么穿成这个模样,衫子又脏又破的。是了,她是谁呀,又是你的新
相好么?」

杨静琇也不待辛钘说话,抢先道:「暄妍表姊妳又捻酸吃醋了,也很难怪妳
的,这位姐姐可比妳美得多呢!」

「妳……」那个叫暄妍的少女美目一瞪,登时气得满脸胀红。

辛钘也不理会二人拌嘴,看见杨曲亭夫妇,忙上前叫了声爹娘。

杨夫人忍不住喜极而泣,哽哽道:「我的天儿,你真担心死娘亲了!」接着
望向他身旁的紫琼,问道:「这位姑娘是……」

辛钘道:「她是紫琼,是孩儿的未来妻子。」

杨家各人听得此话,尽皆愕然,目光全都集中在紫琼身上,见着她那毛施淑
姿的娇颜,无不赞叹称羡,均想:「这个少女果然惊艳绝伦,难怪这个风流浪子
也被她迷倒,竟会起了结婚之念!」

杨由亭夫妇看着这个未来媳妇,更是喜上心头,杨夫人连忙上前牵着紫琼的
手,怔怔望着她笑道:「妳叫做紫琼吗?」

紫琼螓首轻点:「紫琼见过杨伯伯、杨伯母。」

杨曲亭笑道:「紫琼姑娘不用多礼,今日咱们杨家出了点事情,叫姑娘受惊
了!峭天,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和紫琼姑娘进去,免得吓着人家。」

杨夫人当然明白丈夫的心意,她知道儿子武艺平常,留在这里不但帮不上忙,
还要教人担心照顾,便道:「爹说得不错,你陪同紫琼、李公子等人先进大厅坐
一会,这里不用你来操心。些许小事,爹娘自会应付得来。」

辛钘摇头道:「这些人胆敢来这里撒野,若不好好教训一顿,岂不是便宜了
他们。」

杨曲亭听得眉头大皱,板着脸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以你这等三
脚猫功夫,你用什么来教训人家,不可再胡闹了,快快给我离开这里。」

施万里看在眼里,好不气闷,当下朗声说道:「杨老兄,今日令郎无恙归来,
真是可喜可贺呀,但你我之事可还没有了结……」

话仍没完,忽见辛钘猛地回过头来,扬起剑眉道:「你这个矮子没长眼睛吗,
咱们正在谈话,要你来搭嘴,快给我闭起你的狗嘴,免得自找苦吃!」

施万里素来城府深密,揣奸把猾,为人口齿便给,能言善道,十足是个笑面
夜叉,现听见辛钘这番狂傲的言语,也不由气得面皮铁青,握拳透爪。

众人也听得傻了眼,杨曲亭正要开声斥骂,突然听得罗贵彪大喝一声:「好
狂妄的小子!」声到人到,已抡动银鞭凌空扑来。

杨曲亭反应极快,当即持剑拦在辛钘跟前。只见紫琼柳眉轻蹙,素手一抬,
衣袂缓缓拂出,罗贵彪身在半空给紫琼这样轻轻一挥,竟然直飞了回去,在地上
连打几个筋斗,刚好跌回原地,半天爬不起来。

紫琼使出这手仙术,在她而言,实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各人看在眼中,
却成为一门卓绝群伦的武功,尽皆惊羡,个个不由看得张大了口,合不拢来。

杨曲亭、施万里等人都是武术大家,见识深远,却从没见过这样神乎其神的
武功,实不知这路功夫出自何门何派。杨由亭心想:「看这少女年纪轻轻,武功
竟然如此了得,实在令人费解!」

李隆基虽知紫琼的功夫不凡,但没料到会厉害如斯,不禁暗暗拜服。

杨静琇显得特别高兴,奔将过来道:「紫琼姐姐不但人长得美,便连武功也
这般厉害,真是叫人羡慕?」

紫琼亲热地握住她的手,微笑道:「是真的吗?」杨静琇瞪着明亮的大眼睛,
点了点头,紫琼又问道:「妳二哥经常提起妳和姊姊静琳,怎没看见她?」

杨静琇往屋前大门口指去,说道:「姊姊便在那里,那个穿鹅黄色衫的就是
了,姊姊她不懂武功,只喜欢写字作画,爹娘便叫姊夫陪在她身边保护。」

紫琼回头望去,果见一个年约二十的美女站在门前,长相清秀雅丽,身材纤
秾合度,确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儿。

便在这时,忽然听得辛钘的话声响起,紫琼回过头来,只见辛钘已站在杨家
众人前面,朗声说道:「我早已经说过,叫你们不要自讨苦吃,但偏偏就不听我
的说话。罗贵彪你给我听住,当日你把我全身捆绑抛下千迭崖,还好我命大死不
去,这盘旧帐,今日我就和你算清楚。」

这时罗贵彪已由下属扶起,虽然这一跤跌得他七荤八素,灰头土脸,但毕竟
武功底子不弱,内力也达到相当火候,稍一回气,便能恢复过来,只是经过刚才
那一役,吃过紫琼的苦头,已自知决不是她的对手,此刻听见辛钘的说话,当即
怒瞪双目,厉声道:「臭小子,你若非有恃无恐,胆敢在本寨主面前狐假虎威,
若有本事,就单枪匹马行出来和我见个真章。」

杨曲亭夫妇听得罗贵彪的说话,不由担心起来,杨曲亭说道:「天儿,不要
听他的说话,快退到一旁。」

辛钘摇头一笑,道:「不用担心我,有紫琼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

夫妻俩互望一眼,一时委决不下,已见辛钘牵着紫琼走出几步,站到场中。

辛钘看见左右无人跟着,凑头向她道:「今日若不把这伙人治得贴贴服服,
难保他们不会再来骚扰,到时我一离开了杨家,这些龟儿子又再来找碴儿,可就
麻烦了。看那个施万里野心勃勃,绝非良善之辈,内里必定潜包祸谋,藏着什么
阴谋计划!紫琼,妳帮我算一算,看能否找到他的把柄。」

紫琼朝他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我早就料到这点了,你靠头过来。」接着
在他耳边轻声细说。

辛钘听得眉头大皱,直到紫琼说完,不由勃然作色,暗道:「这个施万里当
真是罪恶滔天,非要好好惩治一番不可!」

罗贵彪见紫琼和辛钘同时走出,怒声说道:「臭小子,就知你没这个胆量和
我单打独斗,要女人帮忙,算哪门子英雄!」

辛钘笑道:「狗崽子,老子向来吃葱吃蒜不吃姜,你不用使激将法。」目光
一移,转向施万里道:「姓施的,你这个名字叫万里,难道真能统御万里么!只
可惜你身胖脚短,一篓子的油,一步走一尺,要走万里恐怕并不容易。你怀奸植
党,坏事做尽,你道没人知道么?」

施万里听了这句话,不由得一怔,心想:「你这个小子顺口开河,又会知道
我什么事。」

辛钘微微一笑,转向骆毕翁道:「骆庄主,当年你的孙女被人先奸后杀,为
了追寻凶手,相信这位施堡主也帮了不少忙吧?」

骆毕翁老眼一抬,不明白辛钘说出这事有何用意,点头道:「是又怎样?」

只见施万里脸色一变,背上冷汗直冒。站在他身旁的一个汉子立即大发雷霆,
高声嚷道:「小贼,咱们和骆家的事与你何干,你一味瞎肏的混嚼舌根,却夹着
卵袋不敢动手,有种的就和我见个高低。」

罗贵彪同时道:「没错,你在这里胡言乱语有什么用,出来受死吧。」

辛钘眉头一皱,盯着那个男人,见他年约三十,生得虎背熊腰,强悍外露,
又见他说话粗俗,不由暗暗气恼,却不知杨峭天是否认识此人,一时也不敢出言
反驳,免得露了底细。

紫琼突然在他身旁道:「此人就是施代然。」

辛钘一听,立时双眉一挺,低语道:「好呀!原来就是这个龟儿子。」当下
哈哈一笑,朗声说道:「为何我一提及骆家,你就害怕成这个样子,是否怕我揭
露你父子俩的阴私哩!」

施万里和儿子施代然对望一眼,均想这人因何知道骆家的事,要是他揭破此
事,当真麻烦之极,非下辣手尽早把他除去不可。父子二人同一心思,毒念骤起。

与此同时,听得辛钘继续道:「姓施的,瞧来我不动手,你也不会乖乖的坦
白承认了!」

二人听后,心想正好趁这机会把他除去。施代然手持单刀,正要上前和辛钘
放对,岂料眼睛突然一花,瞬间一条人影已闪现在身前,不由大吃一惊,手中的
厚背大刀只抬得一半,颈项后的风池穴已被人拿往,立时一麻,浑身劲力全失。

辛钘使起飞身托迹仙术,晃眼之间已切近施代然,左手一探,已制住他的穴
道,顺手提着他那庞大的身躯,瞬间又回到紫琼身边,将施代然掷在地上。

场中各人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只觉一团人影倏来忽去,施代然已被人擒获而
去!众人何曾见过如此匪夷所思的事,一时看得人人翘起舌头,无法出声。

待得众人回过神来,杨门弟子登时欢呼雷动,高声喝釆。而另一边的施家堡,
却齐声鼓噪,十多个堡中高手张牙舞爪,手执兵刃,同时跃出,直涌上来。

紫琼玉手一挥,娇喝道:「你们不要命么!」数十道金色光芒疾射而出,地
上立时碎石纷飞,在来人身前数尺之处,划出一行深深的裂痕。施家堡众人大吃
一惊,纵跃相避,再也不敢趋前一步。

辛钘回过身来,指着一株两丈开外的大树,说道:「你们胆敢妄动,除非你
们硬得过这树。」话毕,运起木雷掌,呼的一掌劈出,只听轰隆一声,大树从中
断成两截,上半截连枝带叶飞出丈许,哗喇喇的摔在地上。

二人这一出手立威,立时镇压全场,施家堡等人不由大骇,他们怎会想到,
眼前这对年轻人的功夫竟会如斯厉害。施万里更是牛回磨转,心中焦急万分,目
下儿子被人擒去,若要过去解救,自问又敌不过他们,只气得拧眉瞪眼,束手无
策!

杨曲亭夫妇瞧见儿子神功盖世,委实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均想只是不见爱儿
数月,他的武功竟然大进如此,便如换了一个人似的,也不禁呆呆的扯了良久。

这时见杨静琇跑上前来,满脸惊喜,扯住辛钘道:「二哥你好厉害喔,这些
武功是从哪里学来的,是紫琼姐姐教你吗?」

辛钘点头一笑,目光望向紫琼,说道:「明师出高徒,不错吧?」

杨夫人听见,来到紫琼身边,含笑问道:「天儿的功夫真是妳教的吗?」

紫琼心想,辛钘的本领确实是我所授,只是他并非杨峭天,当下轻轻点头,
说道:「是啊!」

杨夫人道:「妳年纪轻轻便这般本事,不知道妳是哪一位前辈高人门下?」

紫琼微笑道:「我师父早已遯迹山林,再不问世事了,更不喜欢扬名显姓,
紫琼未得师父答允,还请杨伯母恕罪,紫琼实不敢自作主张说出师父名字。」

杨曲亭夫妇听后,不由点头微笑,杨夫人道:「既然这样,我也不便多问了,
天儿有幸得到妳的真传,实在是他莫大的福气!」

辛钘向地上的施代然道:「你如何对待骆家的小姐,快些老老实实说出来。」

施代然岂肯揭自己的疮疤,旋即抬起头来,怒目相向:「要杀便杀,不用多
问!」

辛钘怒容一敛,弯下身来,含笑道:「杀你又有何难,但我现在偏不杀你。」
当即把手掌按住他胸膛,运起移星换斗之法,将他体内的经脉阴阳互换,血液倒
流。

施代然霎时浑身猛地一颤,只觉全身气息一沉,接下来犹如火烙烧心似的,
比之利刃加身还要痛苦百倍,禁不住倒伏在地上,连连翻滚嚎叫。

施万里远远看见,怒吼道:「小贼,你这般折磨人,是什么英雄好汉,快给
我停手。」

而骆毕翁听得满肚子问号,心中实在胡里胡涂,乱作一团,想道:「难道我
孙女受害的事,真的与施家堡有关?不会吧?」

辛钘道:「我没有说自己是英雄,对付恶人,自然要用恶毒的一套,你不想
看着他受苦,就自己把所有见不得光的事说出来,倘有延误,我实难担保他是否
挺得住。」

「你……」施万里如何肯说,但眼看儿子在地上辗转呼号,当真是又急又气,
却又无法可施。

施代然实在熬煎不过去,颤声道:「你……你杀了我吧……求求……你!」

辛钘道:「我解去你的痛苦也可以,只要我问你一句,你就答我一句。」

施代然知道他想问什么,忙道:「不!你杀了我好了!」

辛钘眉头一皱,道:「好吧,既然你口硬不说,就乖乖的卧着想清楚吧。」

施代然道:「骆家的事,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要……要我答什么?」

辛钘说道:「三年之前,骆老爷子的孙女骆姿柔给人先奸后杀,可有此事?」

施代然不住在地上翻滚呻吟,口里却道:「我……我不知道。」

此言一出,辛钘立时嘻嘻一笑:「好家伙,这事你又怎会不知,骆姿柔被杀,
你将此事嫁祸给黑虎帮,你们施骆两家联手把黑虎帮扫平,这事天下皆知,你竟
然说不知道,分明就是心虚,瞎说一通!看来你不再受点苦头,是不会说真话的
了。」再把掌心放在他胸口,催动神功。

施代然顿感体内的真气随即逆转,比之刚才更为难受,不由嚎天动地,大放
悲声,众人听他叫得七死八活,也为之伤心惨目。施万里再也忍受不住,抡起金
刀直冲过来,喝道:「贼王八,老夫今日就和你拼了!」

辛钘转过头来,见他已抢近身前,想也不想,土风掌顺势推出,只见施万里
犹如断线风筝,直飞了出去。

莫看施万里身材矮胖,轻功确实非比寻常,见他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轻
松自如的落在数丈之外,场中众人看见,无不对他钦佩几分,但在这情境下,却
没一人鼓掌喝呼!

辛钘这一掌手下留情,只是想把他逼开,施万里才没有受伤。辛钘再不望他,
向施代然问道:「怎样,你倘若再嘴硬,还有更多苦头你受,我再问你一次,你
是否贪图骆姿柔的美貌,色欲熏心而将她强奸,人家反抗,你就心狠手辣将她杀
了灭口?」

施代然抵受不过体内的痛楚,终于颤着声音道:「是……是我干的,快……
快杀了我好了……」

他这句说话一出,全场哗然,骆毕翁登时勃然变色,青筋暴现,一对眼睛直
射向施万里,怒极反笑道:「好啊,好啊,施万里……你可真毒辣!」

辛钘又再问道:「你杀了骆姿柔,便移祸江东,嫁祸他人,且帮助骆家报仇,
以此拉拢骆家,我说得没错吧?」

施代然不停滚来滚去,喉咙里发出呵呵的痛苦之声,断断续续道:「啊!你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还……还问什么!」

辛钘道:「这等两全其美,一石二鸟之计,谅你也想不出来,敢情全是你老
爹的主意吧。」

施代然并不回答,饶是如此,但这无疑是默认了,谁都了然于胸。

辛钘将手按回施代然胸口,除去移星换斗,却没有解去他身上的穴道。施代
然立时痛楚尽消,趴在地上不住喘气。辛钘朝施万里道:「你为了收买人心,使
尽奸计拉帮结派,今日又来到这里撒野,妄图消除异己,可惜你遇着本老子,无
事不知,铁定你走霉运。」

施万里丑事已破,儿子又落入他人手中,加上强敌在前,心知凶多吉少,唯
今之计只好冒锋突围,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骆毕翁听得实情,瞋恚既甚,把手一扬,十多名骆家庄的人倏地散开,一字
排开,而施家堡数十人亦同时摆开阵势,拦在施万里跟前,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樊刚和骆家向来友好,更不齿施万里的所为,当即朗声道:「骆老爷,老樊
虽然自不量力,但咱们两家深交数十年,老爷的事便是樊某的事,这个披着羊皮
的豺狼,焉能轻易放过他。」

辛钘朗声道:「骆老爷子,樊前辈,这个姓施的狗贼,人多势众,你们现在
动手,瞧来并不划算,有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无须急于一时。」

骆毕翁也觉有理,但要今日放过施万里,心里总觉不甘,当下向辛钘抱拳道:
「杨少门主为骆家弄清这事,大恩大德,老夫铭感五内!」接着向杨曲亭道:
「杨门主,今日骆某受奸人鼓动煽惑,多有冒犯,还望杨门主原谅则个!」

杨曲亭和辛钘连忙回礼,杨曲亭道:「骆庄主说什么话,你我本就莫逆于心,
何须言谢。」

樊刚突然高声喝道:「施万里,罗贵彪,休想逃走。」话落飞身跃起,只听
得刀剑相碰之声,众人望去,已见樊刚落回地上,而施罗二人方好纵上墙头,晃
眼之间已不知所终,其余施家堡众,却一窝蜂四散逃遁。

杨曲亭道:「樊庄主莫追,由他去吧。」

辛钘摇头叹道:「这个施万里连儿子也不顾,当真是个凶狡强悍的枭雄。」

杨曲亭与骆毕翁道:「这个人正是真凶,现交由骆老爷子发落。」

骆毕翁说了声多谢,向身旁的弟子道:「把这个人绑起来,带回去再好好审
问。」接着拱手一揖,说道:「杨门主,老夫先行告退,倘有什么事用得着骆家
庄,通知一声就是,告辞!」

樊刚向杨曲亭抱拳一礼,彼此客套几句,便和骆毕翁等人离去。

第二集二回完